2019–2021 香港人要走多少次，才能安穩？

「好多讀者問，要不要轉過去Signal」，上星期開始蘊釀WhatsApp 要分享用戶資訊，之後WhatsApp 要我將朋友的電話「分享」給FB，《誌》的讀者反應好快，提點我們要速速轉去Signal。

美國一次佔領國會事件，當地同場加映封殺還有一星期任期的總統特朗普，《New York Times》 句句用 "Mobs"（暴徒）及對警方資料照單全收。民主國家着了魔，資訊戰FB、Twitter 大一統。有抗爭底的香港人迅速嗅到味兒，立即發動文宣，通訊要轉去Signal，睇新聞要轉去FB，Be Water 的香港人又在（網上）移民了。

大遷徒 談何容易？

這次社交媒體鄧寇克，民間力量快過大眾媒體。過去一年，香港人移民、轉換財產到外地，也是民風快過媒體，很多香港人移了民到外地才跟朋友「隔空」道別，現在得出一個籠統的數字，2020年走了十多萬人。今次社交媒體大遷徒，是否容易？過去八年，媒體花了多少時間在FB，「香港人反抗！」固然響亮，你要媒體的中層放棄儲了數十萬個追蹤者，談何容易？長者上了一年的 「手機長者班」，才略懂FB，跟朋友約食TEA，突然你跟他說，公公婆婆熄燈玩另一個台，他們未必接受到，FB根本就係TVB，唔係咁易熄噔。如果我們割FB，老人家點算？品牌去邊度落廣告？去邊度睇新聞？

經過2019、2020年，香港人受夠了，FB老闆 Zuckerberg 根本不放民眾在眼內，他決定Block 你就Block 你，奪你發言權，從無向你解釋。FB在過去六、七年將全球的新聞碎片化，連跨國大媒體也要向它俯首稱臣，每條Feed須跟他的Format 去玩，還要放錢落廣告推文章。今日，他跟Twitter 倒Trump有功，黃袍加身，要埋我朋友的聯絡，點忍？

這次疫情持續一年多，漸漸反思過去的生活。我發現溝通是講求質素的，好朋友就算視象聊天，一樣可以暢飲，真正的朋友真的有過千人嗎？今次社交媒體鄧寇克，是時候反省我們過去的溝通模式，是否過份依賴社交媒體。

後疫情霸權開端

今次反Zuckerberg 枱只是疫情後「反抗」霸權的前奏，疫情之後才是一場民眾「腰骨」大考驗。世紀疫情推倒中產（有樓一族可能還有借錢的空間，但都要還），後疫情的中小企或中產會有向下流的跡象，大企業蓄勢待發吞併、壟斷各大行業。開始時平到你無得SayNO，要你習慣它的消費模式。Zuckerberg 為何如此囂張？因為知用WhatsApp的人會服從，就算離開一部分客戶，只要他能擷取被出賣的用戶資訊，足以令他操控全球30億人口的生活習慣。
喂，埋嚟睇埋嚟揀，社交媒體下一波，來到我們的城市。建華霸佔街市市場，處處是「新界仔」，好平，真係好平，平到殺死本地農夫。未來的文化出版界、傳媒、飲食⋯⋯衣食住行各行各業將會面臨一次大規模壟斷，這次反FB大遷徒，正正驗證「香港人反抗」的力量，有沒有好好發揮人人都係HKers的精神。

＊　＊　＊

好了，以後點睇新聞？

「我睇新聞是靠FB的」，這句說話我已聽了五至六年，香港人開始不會走入傳媒的網站去找，連當初最厲害的《蘋果動新聞》（2014年每日最高點擊的影片達50萬-100萬）也要玩FB的規則。習慣是可以改的，當初我們也買報紙獲得資訊，每天花20分鐘看各大報紙的網站，當看一次報紙，看看評論；晚上定時又看一次10分鐘新聞，周末看專題文章反思我們的社會，本身生活就是這種節奏。反正現在一開FB，十單同樣「即時新聞」轟你，我們去搵FB 找不同之處，反而費事失事。

杯葛FB，不犯國安法的，他是美帝霸權的伸延，就算與部分「朋友」分開一會，我仍然支持轉去其他社交媒體，大前題是不依賴任何一個社交媒體。這次疫情，教曉我，要習慣新常態，也須嘗試挑戰固有的生活習慣。隔住個Mon見屋企人都一年，仲有咩乜嘢好驚？

萬般帶不走，包括FB 一千個「朋友」。

2013年5月6日，係《足球說故事》喺Facebook 嘅創Page 日子，一寫就寫咗就嚟8年，由一個本來只係得我自己一個人like 嘅page，到今日有過4萬人like 嘅page，都算係我人生一個小小嘅成就。

呢8年可以話將我嘅個人價值同心血全部投放喺度。讀書打文、返工打文、出街打文、食飯打文、搭車打文、我無時無時刻都會有靈感到，平嘅我係有啲專注力失調，好易坐唔定，但偏偏寫嘢嘅時候我係最靜、最專注。

呢8年開心自己有少少影響力，但喺經營Social media 嘅同時，我都經歷好多迷失同挫敗。試過同其他Page 鬧交、試過寫錯嘢畀粉絲問候、試過畀人無故狙擊針對、試過畀人話寫嘢好撚煽情而被批評，試過為咗貪快而冇Factcheck、試過畀人話寫得好差、試過因為唔夠其他Page 多like 而唔開心等等......

基本上開得page 會面對過嘅問題我都遇過，有段日子我直情諗過要close page，一嚟覺得要玩social media 嘅遊戲實在太攰，二嚟我覺得嗰時為咗保持人氣、維持facebook 嘅Engagement、曝光率、like數，做咗好多只為呃like嘅Daily news 而非一直以嚟嘅初衷─說故事，我覺得唔知自己做緊咩。

後來朋友s嘅挽留，加上自己心態改變，我開始看淡social media 上面嘅數字遊戲，反而輕鬆咗好多，我又搵返我開呢個page嘅初衷，但係我都要承認，呢一兩年我嘅投入真係少咗，尤其社運之後。有懶嘅時候、有忙嘅時候、有無心情嘅時候、有傷心嘅時候。

總之我就由無時無刻update 變成幾日一帖、再到一星期一帖、再到一個月一帖，好多其他體育page 會講嘅熱話、球賽、花生等等話題我都冇follow。但你問我係唔係放棄《足球說故事》，我可以肯定講唔係，因為我對寫作依然充滿熱誠，只係我將寫嘢嘅力量轉移去足球以外嘅事之上，所以大家見我少咗update，因為寫嘢真係需要時間同精神。
喺大家未吹雞轉去MeWe之前，其實都有人問我會唔會開Patreon。

「點解唔試下用嚟搵錢？賺下稿費都好。」

每次聽到咁講，我都例牌講一句：「開呢個page 我純粹係興趣，我冇諗過要嚟搵錢。」

唔好誤會，我職業唔係兒子，我份糧基本上係〝un〞（工種問題，全行都係咁），而且我覺得文字係好有價值，只係我由開page 第一日已經知道，我唔係要用呢個page 嚟搵錢，我唔想比自己太多壓力，要記住呢個只係興趣，所有文字以外嘅嘢都係bonus ；我亦唔想因為多咗個付費訂閱而令自己嘅作品少咗曝光，我想你睇我寫嘅嘢，多過你畀錢support 我，因為有冇稿費都好，我都係會keep 住寫，唔係點寫8年啊？（自己生活上都好少付費訂閱頻道）

幾年前一直諗，如果我冇咗faecbook 呢個平台，我到底會點？一個del 掣就可以同呢8年嘅價值講bye bye，而我亦都知道我冇可能一直都依靠住／寄居於facebook，總會有改朝換代嘅一日，但當我真正知道《足球說故事》嘅價值喺邊度，我就唔會介意之後嘅「我」會出現喺facebook 定其他平台，因為只要「我」一日仲喺世上，《足球說故事》就會一直都在。

多謝一直以嚟支持《足球說故事》嘅朋友，其實咁大篇文想講嘅一個重點係：今日之後將會喺MeWe同步更新。

足球說故事 MeWe

記協聲明

2019年中，反修例運動展開，警方與示威者、市民在港九各區持續爆發不同規模的衝突，激烈程度不斷升級，引起國際社會關注。傳媒工作者走在最前線，報道真相，目的只有一個：作全面記錄，讓公眾了解事實、判斷是非黑白。社會愈分化、缺乏互信，爭議愈變得情緒化、尖銳；政府透明度、傳媒監察和報道真相角色更重要。

令我們遺憾、憤怒的是，自從2019年6月以來，前線記者屢遭警方妨礙採訪，不少警員敵視、針對記者，作言語羞辱，甚至使用武力；雖然協會早於2019年6月初，已要求警方停止妨礙採訪，但情況不但沒有改善，更變本加厲，阻撓記者採訪、使用武力個案普遍。現行投訴警員機制有嚴重缺陷，我們「有冤無路訴」，警方管理層充耳不聞、政府高層置身事外，我們唯有在2019年10月向法院申請司法覆核，目的只有一個：還記者一個公道！讓記者繼續採訪，我們認為並非苛求。

高等法院法官周家明在12月21日頒下判詞，裁定記協敗訴。法官在判詞表示，記協一方提出13名記者被警員阻礙採訪或粗暴對待的指控，涉及的範圍甚廣，記協要求法庭將個案視之為「假定事實」（assumed facts）作裁決，惟法庭尚未審視進一步解釋及證據，只能作表面裁斷。法官又稱，記協一方反映警方屢次對記者用武，當中涉及事實爭議，事主一般可以循民事入稟追討，司法覆核並非處理事實爭議的合適程序。

法官強調，判詞不應被解讀為法庭裁定警方是否違反《基本法》及《人權法》，因為警方的做法有否在相關事件違憲，需待民事訴訟的全面調查才可確定。

去年11月，法官就記協司法覆核案中其他部份，裁定警方執勤時沒有展示警員編號，做法違反《人權法》，法庭並指出當局應設立獨立調查機制，處理市民對警方作出的投訴。當時法院的裁決，是以我們提交的13個具代表性的個案內容作為基礎，當中包括相關記者的證詞、相片、錄影片段等證據，13個個案的記者更親身到律師樓錄取證詞及簽署。但在警方妨礙記者採訪的部份，法官最終卻不接納以上述13個個案的「假定事實」（assumed facts）作為基礎，裁定警方阻礙記者採訪及向記者施用過度武力，違反《基本法》及《人權法》的憲制責任。我們雖然不能接受，但亦尊重法院決定。

我們已徵詢法律團隊意見及衡量其他因素，特別是上訴失敗可能要承擔的訟費及須兼顧其他司法案件，因此決定不上訴。

我們對未能透過法院，為行家討回公道，感到極為難過、沮喪。有大量現場片段、圖片証明有警員違法違規，是鐵一般的事實。法院較早前裁定申訴機制有不足地方，我們對「有冤無路訴」感到無奈、無助。

公道自在人心，但公道不能亦不應只在人心，公道必須透過制度維護和彰顯。新聞工作者並非要求特權，只要求掌握公權力者依法執法，對記者公道，亦對自己行使權力負責。法院裁定我們敗訴，但我們沒有感到失敗，亦不認為我們要求政府還我們一個公道有任何過錯，深信新聞工作者仍會無懼無畏追求真相，不會退縮。

我們衷心感謝13個個案的記者、律師團隊無私協助。我們亦會接觸13個個案的記者，了解他們會否進行下一步行動，如有需要， 亦會提供協助。

香港記者協會
2021年1月19日

美國國會衝突後，臉書與推特先後封鎖總統特朗普帳號，指他言論煽動暴力；網絡世界再掀波瀾，科網巨企的審查行為受部分網民唾棄，但亦有很多人認為封殺太遲，科網巨企擁龐大影響力卻未盡社會責任，已鑄成大錯。

互聯網世界誰來做網絡警察？鋪天蓋地的不實信息中，誰主真相？

處理方法不外有五：一，由政府立法規管；二，社交平台自訂方針管理；三，由公民組織查核訊息真偽作澄清；四，透過媒體素養的普及教育，令每個人自行分辨真偽；五，根本不必理會，普通人憑常識就能分辨真假訊息。

政府立法規管？

由政府主宰什麼是真什麼是假，在威權政體中等同自掘墳墓，就算自由國度亦充滿戒心。歐盟委員會曾經研究過立法打擊不實資訊，結論是「假新聞很壞，但真理部更弊」。給政府奉上裁斷真假的武器，等同小說《1984》情節成真；網絡假消息源源不絕，這個「真理部」必定人員龐雜，如病毒滋長，勢力無限延伸。

最佳例子正是中國的國家網信辦，全權處理虛假信息（及任何權貴不想見到的信息），運作不透明，權力無制衡，各種「法規」、「通知」、「執行細則」隨時出台，法力無邊，全國只剩官方版本的真理。新加坡的假新聞法，政府部長可以指令個人或網絡平台移除信息，法令開始實行時，多個案例均針對反對派。

至於在香港，提倡立法打擊假新聞誰最落力？是民建聯及工聯會，還有那位自稱代表文化出版界的議員。

歐洲國家也有類似法例，德國的《社交網絡強制法》，旨在阻截極右的種族歧視及仇恨言論，政府不直接規管，但要求本地用戶超過二百萬人的網絡平台，在接獲舉報後限時處理不實消息或仇恨言論，並定時發表執行報告，違例的平台最高罰款五千萬歐羅。法國的法例則主要針對選舉期的不實信息，由法庭裁斷。法德政府雖然有反假新聞的法例，但知道「真理部」很危險，就算是民主政體，權力也永遠有被濫用的可能，故不由政府來直接裁斷真假。

社交平台自律？

「真理部」危險，責任很自然落在科網巨企的網絡平台上。社交平台如臉書或推特，影響力無遠弗屆，為避免散播網絡欺凌、色情、詐騙、仇恨、血腥或煽動暴力等訊息，「審查」訊息乃應有之義，每個互聯網平台都花費大量人力物力過濾不良訊息。世上沒有絕對的言論自由，血腥暴力、兒童色情、仇恨言論、不實廣告等訊息，大部分國家都屬法理不容，這點不贅。就算網民吹捧移民的 MeWe 平台，也有很多假藍剔特朗普專頁，MeWe 遲早要管理。

那麼，特朗普在群眾衝入國會前的集會言論，是否屬「煽動暴力」，社交平台是否有足夠理據禁言甚至封殺其帳戶？在尊重言論自由的前提下，要先理解什麼言論會變作「煽動」而不容於文明社會。

在文明國度，不會因為舉起「光時」旗、藏有「獨立」貼紙，就犯上分裂國家的罪行，因為只屬表達，沒有化成行動，但什麼時候會構成「煽動」。學術界、政界與美國司法體系大致有一個 ‘clear and present danger’ 的共識，即言論何時變成煽動暴力，要視乎言論會否觸發明確而即時的危險，‘clear and present danger’ 這句話來自百年前美國最高法院大法官 Holmes 的判詞，源自 John Stuart Mill 的《論自由》。Holmes 舉例，若有人在擠逼的戲院中亂喊「火燭」而引起恐慌，這種言論造成明確而即時危險，不受憲法第一修正案保障。2003年香港討論基本法第23條立法時，亦常提及學者與人權組織提倡的「約翰內斯堡原則」，即什麼言論才算「煽動叛亂」，要合符一些條件，包括言論旨在鼓動逼在眉睫的暴力 (intend to incite imminent violence)，及言論與暴力有直接及即時的關聯 (direct and immediate connection)。

至於特朗普有否煽動暴力？在國會衝突前的華盛頓大集會中，特朗普多番說過不能罷休、「如果你不戰鬥到底你會失去國家」、「你將會有一個不合法的總統……不能讓它發生」、「我們不會放棄，我們不會認輸」，然後叫人操向國會，但也補了一句「要愛國地、和平地發聲」。我同意BBC這篇報道的分析，如果由法庭判決這番言論是否煽動暴力，相信有得打。

不過，社交媒體封殺特朗普，並非直接因其集會言論，例如推特的解釋，是他其後的發文，特朗普說自己不會出席總統就職禮一段，推特就認為，同一段推文的留言中，特朗普很多支持者都把這段話理解成由於特朗普不在就職禮現場，將可以「安全」地發動暴力。推特所舉的特朗普言論都有類似的穿鑿附會，看來扯得甚遠，不太有說服力，但推持解釋，不是單憑這兩句話就指他煽動暴力，而是結合了事態發展與其支持者的反應，認為有引起暴力的危險，故要封鎖帳戶。

社交網絡平台一直操控着訊息發放的演算法，潛移默化影響人的思維，也是有害訊息的即時把關者，注定要擔當部分「真理部」的角色。美國總統大選前，臉書似乎收緊控制，刪文禁言常莫名其妙、禍及無辜，又不解釋刪帖封號理由，「演算法」的運作變成一個隱蔽黑箱。推特封鎖特朗普帳戶則見到，在一個對立分化的社會中，面對海量的情緒化言論，網絡平台無論作為或不作為，都會面對批評。如何訂出刪文刪戶的標準，實際處境瞬息萬變又如何拿捏，甚至要即時作決定，似乎沒有一個服眾又簡易的方法。

相對是否禁言或取消帳戶的決定，判斷真假可能會相對簡單。臉書創辦人朱克伯格說過「不應由臉書來裁斷真相」，他們的如意算盤，乃透過第三方的專家查核，如臉書與國際事實查核網絡 (IFCN) 認證的機構協作，確認信息真偽，作為屏蔽信息的憑據，如此就可以卸去「真理部」的惡名，又可宣稱「盡了社會責任」。

靠事實查核組織認證真假？

不過，「事實查核」有很多先天限制。散播虛假訊息，只需一下點擊，但查核真偽往往要千倍萬倍時間，查核的速度遠遠追不上假消息的傳播。研究多番表明，虛假訊息往往更出人意表、更掀動情緒，比事實傳得更快、更廣亦更深；眾多爭議事件或陰謀論，亦難以窮盡一切可能，證明事情「沒有發生過」。周梓樂事件，死因庭研訊兩個月，大家都很認真，各方意見都聽過，最後就是差八秒閉路電視片段，事發一刻沒有拍到，結果裁決只能是「存疑」。

相信大家仍然會認為「事實」「真相」很重要，我們不會高舉旗幟要「追求假象」、教育孩子時不會訓斥「你不會講大話真係讀屎片！」不過，很多人會認為，自己相信的就是事實；每每看到事實查核機構的報告不如己意，未深究就隨口說「你 fact check 你個 fact check 未」， 而不會細讀當中原始資料的鋪陳，甚至攻擊其 fact check 選材偏頗。Fact check 題材的確每每集中於某些題材某些陣營，本屬難以避免，因為那些流通廣、影響大的題材才值得花時間查核，而這些題材往往來自某些媒體某些個體某些內容農場。

事實查核實驗室執行編輯鄭家榆在網絡媒體高峰會總結fact check經驗，認為fact check過程「慢」（因要花時間查證，難以即時回應假消息）、「悶」（文章長篇說理，較為枯燥），也由於網絡碎片化，難以接觸到會傳播不實訊息的人，就算接觸到，也不容易令他們接受，更遑論主動澄清。

事實核查組織澄清真偽的方式與流程，難以同不實訊息的關注度競爭，但至少可以立此存照，讓人認真爭辯時有理可據，有時不能澄清所有疑點，但最少能去蕪存菁，排除部分噪音，也能令部分不實訊息不易無限「輪迴」。雖然未必每次找到確切真相，但可以接近真相，令爭議焦點更清晰；fact check 要繼續做，正如鄭家榆所講，現在還有人相信星座、相信動物傳心術，難道我們就不談科學？

靠每個人的理性自行辨別真假？

我們曾經相信「人是理性的動物」、「真理越辯越明」，若有人濫用自由，解決方法就是容許更多的自由，讓我們更自由地思辨，自會得出正確路向。提倡傳媒素養教育的人會相信，只要大家掌握了一些基本技巧，認清傳媒本質，自可駕馭複雜的資訊環境。眾多認為無論政府及網絡平台都不應擔任「真理部」的人也許會同意，資訊世界就是一個 marketplace of ideas，八方爭鳴，有理有據的自然跑出，因為本來每個人都有能力辨認真偽。

不過，我們可能對人性太樂觀。眾多研究揭示了人性真實的一面，我們沒錯有理性，但大部分時間不用，只憑直覺、感受、喜好，去作決定（見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康納曼所著之《快思慢想》），而互聯網世界更放大了這種情感主導的行為。

往日，我們相信所謂 marketplace of ideas，背後其實有專業媒體人做 gatekeeper 把關，能夠流出「市場」的資訊不會離事實太遠，你可以說這也是一種「霸權」「壟斷」，但只要社會開放，傳媒生態夠多元，壟斷不會很嚴重；再者，往日的媒體傳播方式相對慢、有專業記者編輯把關，失實資訊數量較少，也來得及澄清補救，影響力大的廣播媒體更有法規監管，不能亂來。

互聯網世界是另一極端，每個人都有發言權，自信滿滿，加上回音谷效應，圍爐火熱。我們習慣質疑，認同質疑是美德（確是美德），但同時少加思索（這樣才大鑊），於是質疑政府、質疑警察、質疑保皇黨、質疑同路人、質疑傳統傳媒、質疑 KOL、質疑大台、質疑科網巨企、質疑事實查核機構，所有權威，不管其理據，都被質疑恥笑。

前陣子，朋友坐的士，正值美國大選塵埃落定時，閑聊聊到「拜登已經贏了」，的士司機問：你從哪裏聽回來？朋友說：新聞都報了啊！

的士司機認真地回話：嘿，新聞你都信，你真係聽得少 YouTube！

是的，我們來到這一天。

沒有權威，也再沒什麼可以相信，演變成什麼都有可能。事實擺在眼前，如何說服自己不相信？就是一連串陰謀論。

支持特朗普可以有很多理由，不信任拜登也可以很多理由，但「美國大選有系統性舞弊」並非事實，不能用作判斷根據。人們不相信主流傳媒報票、繼而不相信選舉機制、不相信各州核實的票數、繼而連法院裁決也不信，然後抬出「深層政府」的講法，不相信特朗普自己委任的司法部長、不相信特朗普改造由保守派主導的最高法院；最終最高法院根本連選舉申訴都不受理，參眾兩院包括眾多共和黨人都確認了拜登勝選的結果，豈非整個國家都變成「深層政府」？

錯信不實訊息，又不願回頭糾正，就只能一直滑坡，掉進陰謀論谷底。

誰有資格裁斷真相？似乎沒有完美方案。但我們能放棄求真嗎？事實是，野心家正把偏見與謊言不斷重複，收割人性弱點，他們擅於栽種仇恨、誣蔑傳媒、分散注意力，以嬉笑方式導人憤世嫉俗。自己奉行獨裁統治，卻恥笑別人民主公正選舉；自己有網絡警察審查庶民言論，卻揶揄美帝企業刪帖封號；自己缺乏公信力，就要全世界一同失去公信力。

正如《論暴政》作者史奈德所言，如果我們放棄真相，等同讓出陣地，讓有財富、懂玩弄民粹的人製造奇觀愚弄世人；如果我們連最基本事實都達不到共識，人民難以組織公民社會捍衛自己。

政府不可信，科網巨企不可恃，一個可行選擇，就是從每個人較有把握管得到的地方開始，就是自己。首先相信自己的常識、理性與分析能力，這種能力，每個人都有，只是因為慣性慵懶，不常用而已。每個人從自己開始，重新檢示一下自己深信的事情，有哪些存疑、有哪些不能盡信、信錯了要認、嘗試求同存異，事實與真相仍靜待我們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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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文字部分見於蘋果日報論壇版及明報專欄《2047夜》，此為綜合加長更新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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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級歹毒

極權臨近，再讀二十個歷史教訓

根據傳媒報道，港台管理層繼去年對助理節目主任利君雅無理重啟調查和延長試用期後，近日再遭管方以調查仍未完成為由，要求她簽署短期合約。記協認為港台的做法極為不公平，利君雅已完成3年公務員試用期，現管方突然要求她轉為短期合約，效果形同解僱，有如「未審先判」。記協要求各方立即停止以政治手段干預傳媒編採人事安排，港台管理層務必盡快完成調查，切勿受政治壓力影響，打壓前線新聞工作者。

港台去年重啟對利君雅的投訴調查，涉及她在前年七至十一月期間，出席政府記者會的表現和行為。這些採訪都是在公開場合進行，有直播及錄影片段，難以理解何以歷時一年多也未能完成調查，這對當事人帶來莫大的壓力。

新聞工作者履行其第四權天職，採訪期時提出尖銳的問題只為了尋找真相，過程中有可能引起相關人士不滿。重啟投訴調查，顯然是以政治手段干預編採人事安排，而當中涉及的政治壓力來自政黨、個別官方背景的媒體以及政府官員等。記協關注事件，擔心記者提出尖銳問題而在職場上遭受打壓，最終會產生寒蟬效應。

（獨媒報導）「封區」消息傳足一日，政府於凌晨4時終宣布，圍封佐敦東至吳松街、南至南京街、西至炮台街、北至甘肅街街內範圍，並設「受限區域」作禁足，範圍內的居民須接受強制檢測，並確認結果為陰性後才可離開。警方在清晨即「採取行動」，多次要求現場所有記者停止採訪離開。惟現場消息混亂，警方先稱記者可自行決定立即離開受限區域，之後又要求記者返回自行租住的酒店或賓館等候檢測，最終所有於受限區域曾進行採訪的記者被困在大廈內，不得外出採訪。

警突叫停記者採訪 促返酒店等檢測

當局在星期五遲遲未有確認圍封佐敦的消息，至傍晚才有民政處職員和警員進駐吳松街一帶，並搬運口罩及日用物品等，及後又在指定區域內設帳篷，作臨時採樣站，要求居民在23日午夜前作檢測。政府在凌晨4時發新聞稿，稱目標是在約48小時內完成行動，又承認行動會為居民帶來不便，但期望在兩日內完成，讓居民在星期一上班。

《獨媒》記者於凌晨約3時45分沿彌敦道轉入上海街採訪及拍攝，期間並無任何警員及民政處工作人員前來提供資訊，或透露凌晨4時起「封區」的消息。記者之後由上海街直行至甘肅街，大量警員在封鎖線旁戒備，及後更從貨車搬出大量電閘代替封鎖線。

現場約20名記者多次問及警方代表，在受限區域內採訪的記者如何「交更」及進出區域的安排，警方多次避而不談，又著記者自行聯絡食物及衞生局或民政處。一名督察級警員更稱：「我哋都係跟指示做嘢，有乜問題自己聯絡返食環同民政」。

一眾記者之後決定繼續留在受限區域採訪，警方卻突然多番要求立即停止採訪，並指要回到租住的酒店或賓館內等候早上進行檢測；若無租住受限區域內的酒店或賓館，則需在室外帳篷等待至早上。

數十警圍便利店 候記者補充物資

有身穿完整保護裝備的警員組成人鏈「推進」，要求記者不要再停留採訪，並加快腳步前往目的地。期間記者們經過限制區域內仍營業的便利店，由於不清楚何時可以離開受限區域，遂紛紛湧入便利店購買生活日用品。在記者購物期間，數十名警員包圍便利店外「守候」記者，並多次着記者「買快啲」及「早啲上樓休息」。

記者詢問仍在工作的便利店職員，他們均對「封區」一無所知，表示不知何時才能離開受限區域，上司亦無清晰指引，因此只能守着崗位，即使沒有客人亦要繼續開門營業。

截至早上6時半，在受限區域內採訪的記者仍未知何時會進行檢測，亦不清楚何時才能夠離開佐敦封鎖區。

政府今日起圍封佐敦油麻地吳松街、南京街、炮台街以及甘肅街以內範圍，指明「受限區域」內逗留超過兩小時的人士必須留在其處所等待接受檢測。留守在疫區採訪的記者，完成檢測後均能獲發物資，包括即食麵、通粉、罐頭食品、方包、橙、洗潔精、口罩等。

《獨媒》記者晚上在賓館房間內試煮「獲發物資」。由於房間內沒有煮食工具，記者只能使用疫區外同事送來的煮食鍋，將所獲食材「一鑊熟」，並以民政職員派發的膠叉和匙煮麵。不過，未知是否因為食材過多，煮食鍋未能好好發揮功能，即食麵在未能沸騰的清水中煮了超過10分鐘才熟透。

味道方面，不知道各位讀者有沒有品嘗過部隊鍋，正是「多種食材，各自表述」，茄汁豆仍是茄汁味，出前一丁麻油味仍是老樣子，所以難吃又算不上，好吃又說不出。不過，若連續三餐進食相同的食物，是苦行之餘，營養亦相當不均衡，相信仍在「受限區域」內的居民經歷今天後，與記者身同感受。

而截至晚上十一時，仍未有政府代表接觸「受限區域」中工作的記者，交代採訪及完成檢測後的安排。

去年12月1日後，香港正式結束模擬電視廣播，大家都要有數碼電視或者安裝機頂盒才可以收看電視節目。一些人仍然在抱怨原來的電視不能看十分不便，其實所謂數碼電視廣播的技術已經十分成熟甚至乎有點兒落後。

內地多年前已經全面普及數碼電視，過去10年，很多家庭都已經用上了智能電視，平時看節目都是用點播的方式收看電影或電視，就像美國上市價值2000億美元的Netflix一樣。香港在這方面較為落後，直到最近我才聽說一家叫「HMVOD」（8103）的公司，被形容是港產的下一個Netflix。

香港在這方面的落後有其固有原因，市場細小是最大問題。內地類似的平台如雨後春筍，是因為市場非常龐大，而且智能電視非常普及。運營一個這樣的平台，大部分是固定成本，如果潛在的會員不夠多，自然難以建立競爭優勢。互聯網是沒有國界的，我認識的香港不少家庭，本身也有訂購Netflix或者內地的平台的服務。因此要建立優勢必須要有自身特色。

另一方面是香港的技術人才不多。聽說「HMVOD」計劃推出「裸眼3D」技術，也就是不用戴3D眼睛都可以看到立體效果的技術。如果能夠在此項技術上有所突破，固然可以大為提升叫座力。

但作為香港本土的OTT（over-the -top）平台，「HMVOD」也可以建立其自身優勢。一方面是內容。「HMVOD」在港產片、東南亞電影方面可以有優勢，從而吸納本地和大中華區、東南亞的客戶。另一方面則要睇能否打破地域界限，例如將相關服務推廣至大灣區等周邊地區，從而吸引更多受眾分攤成本，提升廣告收益。

全球範圍內成功的OTT平台，市值動輒以數百億上千億美元計算，本地企業能夠跟隨世界大潮流，善用本地資源推出有本土特色的節目平台，還是有其一定的想象空間。

互聯網時代，節目已經告別了線性播放的年代，變為互動點播和個性化的年代。政府如期現在推動數碼電視，倒不如直接跟上國際潮流，支援發展本地的節目平台發展。

1）項目名稱
性／別小眾《風流》獨立雜誌〈ISSUE002暴力〉深度專題眾籌計劃

2）項目簡短介紹文字

由曾受性／別暴力的發聲者自揭傷疤，讓那些難以啟齒的暴力記錄在陽光底下。社會支援不足、司法阻礙、權力壓迫、公眾二次傷害，有些暴力未必顯而易見，卻是無間斷的傷害。《風流》打開香港的「黑箱」，專題報導多面向的性／別暴力，期望2021年成功出版〈Issue002-暴力〉。

《風流雜誌》堅持進步價值：女性主義、平等自由和消除對於小眾的污名。〈ISSUE002暴力〉以專題形式呈現社會多種難以啟齒的暴力，延伸校園及網絡欺凌、傳統習俗的暴力、情緒暴力、家庭暴力和影像性暴力。

「三個男生粗暴地、有預謀地、熟練地穿著褲子用下體不停衝撞我的臉和身體，或許是在模擬一場猛烈的口交，讓自己興奮起來。」一個陰柔男同志的自白。

「生於警察家庭的小孩，面對父母的暴力，往往都要噤聲。」被家暴的公職人員子女說。

「（僱主）她說話很難聽，有時候會動手，拿起藤條狠狠抽下來。」 外傭，來港工作的「異鄉人」。

「她落到來（香港），就找契家佬，還把人帶到家裡！於是我就打她幾棍！」爺爺說這番話的時候相對地平靜。瞞婚啞嫁的老奶奶和施暴的爺爺。

《風流》團隊將採訪曾受性／別暴力的發聲者，記錄及追蹤他們面對暴力和情緒勒索的處境，藉之探討香港社會面對暴力的取態和制度不公致二次傷害的後遺。

《風流》亦會跟進個別案件，調查外傭議題中同鄉們的壓力和仲介公司的刻意隱瞞和非循法律途徑處理，從而探討暴力之中關係、制度和情感的牽連。

3）項目圖片及圖片介紹文字

搶先看- 情緒與暴力：兩位躁鬰解離患者自白

藝術家Canace以文字寫患上解離症和躁鬰症的七年經歷，以及探討藥物和畫畫在病情復發期間的角色。

攝影師子朗則以 Canace的文字作靈感，在兩位澳門酷兒模特兒的演繹下，將躁鬰兩極情緒具體化，顯示出患者難以啟齒又撕裂人心的病發經過。

此部分以另一位躁鬰症患者的日記作結，道出兩年來由確診到停藥之間的痛苦歷程。

4）眾籌階段

Phrase 1 : 《風流》第一期《身體》 (團隊自資完成）
Phrase 2 : 《風流》第二期《暴力》，記者採訪費用、作者群稿費及印刷費用
Phrase 3 : 《性/別暴力》講座、放映及分享
眾籌將資助Phrase 2-3的報道及出版計劃。
＊若眾籌資助額超過六萬，餘數將撥入「公民採訪基金」資助其他申請項目。

完成報道後，《風流》將繼續自行營運，以酷兒、非主流的角度出發做內容。
Phrase 4 : 《風流》第三期《墮胎》
Phrase 5 : 《風流》歷來期數發行至海外華語地區及參展

《風流》是誰

「風流倜儻，不受約束」，《風流雜誌》由兩名本地獨立記者Kayla Chan和Erica Tong創辦，大膽探討和演繹女性和性／別小眾相關的敏感議題，〈ISSUE001-身體〉於2019年4月獨立出版，於香港同讀文化節全部售出，加印後於序言和Kubrick等書店亦全部售出。同年，參展日本 Tokyo Art Book Fair 和 流動閱酷於台北的書展。

Instagram: @funglau_mag

《風流雜誌》的藝術目標

1）將一群社會小眾創作者融合起來，以文學、攝影、繪畫藝術、人物訪問作為媒介，以藝術觸角來突出香港被忽略的社會議題。

2）讓「造雜誌」、「做訪問」和「做藝術」結合起來，讓人反思坊間流行刊物的更多可能性。每一個攝影作品或詩篇，每一篇自述文章、每一篇深度故事寫作，是獨立而成的藝術品。

作為性小眾，我們在公義議題上，和每個香港人坐同一條船，請支持《風流》獨立出版，支持優質內容和獨立作者們。

眾籌網址見此，公民採訪基金由獨立媒體出資20萬設立，資助不同的獨立採訪項目，截至2020年12月，基金結餘為$162,395.30。

就近日各方針對香港電台新聞部有關佐敦封鎖區域的報道，指控其內容有預設立場，記協十分關注事件，指出有人利用內容爭議攻擊媒體，甚至質疑有關報道含政治動機，行為不負責任及罔顧事實。記協重申，新聞工作者忠誠地履行其第四權天職，任何惡意指控，絕非文明社會所能接受，呼籲有關人士立即停止政治抹黑。

港台的報道內容提及「本台記者獲發的物資袋，有5包即食麵、一袋通心粉、4罐罐頭及一盒粟米粒，而賓館未有罐頭刀及煮食工具提供。」報道刊出後隨即有人提出質疑，指政府派發的罐頭全是易拉罐，毋須使用罐頭刀，並藉此指控港台報道內容失實。

我們必須在此指出，報道內容是否失實誤導，公眾可循其他媒體的報道、政府的公布等，自行作出判斷。事實上，政府的官方社交平台帖文已確認當日派發的罐頭中，只是八成有「拉環」設計，並非全部均為易拉罐。換言之，公眾可以理解餘下兩成罐頭需要使用罐頭刀。

事實爭議容易釐清，最令人擔心的卻是有人利用報道內容爭議作為大肆攻擊媒體可信度及新聞專業的「彈藥」，混淆公眾視聽。報道刊出後，旋即出現大量針對港台的批評，包括指責港台「蓄意誤導市民」、「用意是批評政府派發的物資不夠周到」、「濫用權力」、「記者喪盡專業」、「政治抹黑」、「雞蛋裏挑骨頭」，甚至要求「整頓港台」等等。

監察政府、報道事實真相是新聞工作者的天職，任何人惡意對媒體發動攻擊、抹黑，企圖令媒體噤聲，均會對言論自由及新聞自由造成侵害，必須立即停止。

香港記者協會

摘要

• 在佐敦封區強制檢測期間，區內人士在檢測後會獲派發物資，當中包括罐頭食品。
• 根據傳媒報導及政府資料，派發的罐頭中多數有拉環設計，同時有小量如一款午餐肉罐頭須用罐頭刀打開。
• 《南華早報》一篇報導曾指穆斯林居民獲派的罐頭包含豬肉，使他們無法進食，即使他們願意吃，也會因為沒有罐頭刀而無法打開。
• 《南華早報》原報導的照片中大部分有拉環的罐頭均倒轉擺放，令讀者無法看見拉環，該報後來指圖片由區議員提供，由於誤導讀者而更換圖片並更新報導。
• 《香港電台》的報導指記者「獲發物資袋惟未能煮食」，內文提到記者租住的賓館未有提供罐頭刀及煮食工具，附上獲派食品的照片，照片中未能看到罐頭的拉環，其中一罐午餐肉罐頭須用罐頭刀打開。
• 對比其他傳媒的拍攝方法以及新聞片段中領取物資的程序，沒有證據顯示《香港電台》記者刻意誤導讀者。

背景

2021年1月23日凌晨4時，香港政府引用《預防及控制疾病規例》第599J章，圍封佐敦吳松街、南京街、炮台街及甘肅街四條街道所包圍的「受限區域」，指明「受限區域」內的人士須留在處所並按政府安排接受強制檢測。[1-3]在封鎖區域內的人在接受強制檢測後都會獲派發物資，當中包括食物、口罩、清潔用品、搓手液等。[4]

1月23日晚上，《香港電台》的Facebook專頁「香港電台視像新聞 RTHK VNEWS」發佈一篇採訪手記，提到「由於傳媒在規例生效時身處「受限區域」，亦要接受強制檢測，多間傳媒都登記入住圍封範圍內的賓館」，而該台記者獲發的物資袋「有5包即食麵、一袋通心粉、4罐罐頭及一盒粟米粒，而賓館未有罐頭刀及煮食工具提供」。帖文附上照片顯示物資袋中的食物（見圖1）。[5]《香港電台》網站亦於同日晚上發佈內容相同的報導，並附上同一張拍攝物資袋的照片。[6]

圖1︰「香港電台視像新聞 RTHK VNEWS」Facebook圖片

《南華早報》在1月24日發表的報導標題提到封鎖區域內的居民獲發「不能吃或不能打開的食物」（residents given food they either cannot eat, or cannot open），內文講述有部分居民為穆斯林，不能吃政府派發的午餐肉，而就算他想吃也沒有罐頭刀打開。《南華早報》原來的報導附上一張圖片，顯示居民獲發的物資（見圖2）。[7]（《南華早報》其後修改報導，詳見下文。）

圖2︰《南華早報》原報導圖片

工聯會會長吳秋北在Facebook發文，貼出一張自稱是封鎖區域內居民拍攝的照片，質疑《香港電台》記者選擇不適合其使用的物資，蓄意誤導讀者。[8]《橙新聞》其後引用吳秋北的帖文作報導，並指照片顯示政府派發的罐頭採取易揭式設計。[9]《橙新聞》的Facebook專頁「橙新聞Plus」更發佈圖片（圖3），指《香港電台》記者「只影罐頭底部」及《南華早報》的照片「罐頭倒轉放」[10]，兩名建制派政治人物工聯會陸頌雄及民建聯柯創盛均有轉載這張圖片。[11,12]

Facebook專頁「真聞」則指「根據受影響居民上載的照片，其實所有罐頭均為易拉罐，根本無須罐頭刀即開即食，港台和南早故意罐底朝天拍攝，意在營造疫區街坊『無啖好食』，似是在抹黑政府舉措嘞」。[13]

另外網絡上亦陸續出現一些諷刺此事的圖文，民建聯何俊賢貼出倒轉拿着一罐可樂的照片，指「開車口渴，無罐頭刀點飲呀」[14]，有漫畫則指記者為「巨嬰」[15]，香港警察亦有一張倒放罐頭、啤酒的圖片，指「有時，開唔到罐嘢飲都唔係一件壞事」。[16]

圖3︰香港警察Facebook圖片

查核

以下查核針對兩個問題︰

1. 《香港電台》及《南華早報》兩張照片（即圖1及圖2）中的罐頭，是否需要用罐頭刀打開？
2. 《香港電台》及《南華早報》的報導有否刻意誤導讀者？

部分政府派發的罐頭須用罐頭刀打開

參考《香港電台》的照片（圖4），圖片上方四個罐頭由左至右分別為中僑牌豆豉鯪魚、力高牌（Ligo）沙甸魚、力高牌茄汁焗豆以及梅林牌午餐肉，《南華早報》的圖片中亦是這幾款罐頭（見圖2）。[17]

圖4︰《香港電台》照片

根據《蘋果日報》及《獨立媒體》記者拍攝的照片（圖5及圖6），相同牌子的豆豉鯪魚、沙甸魚以及茄汁焗豆三款罐頭均有拉環，但由於《蘋果日報》照片中沙甸魚罐頭放在午餐肉罐頭上，未能清楚辨認是否屬易揭式設計。[18,19]

圖5︰《蘋果日報》照片

圖6︰《獨立媒體》Facebook圖片

香港事實查核中心的Facebook專頁「FactCheck HK」發佈帖文，引用百佳網上超級市場的照片指出梅林牌大午餐肉罐頭上並沒有拉環，須使用罐頭刀打開。[20,21]Factcheck Lab事實查核員在超級市場查看梅林牌的午餐肉罐頭（見圖7及圖8），同樣確認《香港電台》記者獲派發的橙藍色圓罐午餐肉罐頭並無拉環。

圖7︰梅林牌圓罐午餐肉小罐裝

圖8︰梅林牌圓罐午餐肉大罐裝

另外，《Now新聞》的影片拍攝記者領取物資後逐樣取出查看有甚麼物品，在拿出午餐肉時，可以見到罐頭設計與上述梅林牌午餐肉相似，而且記者同樣提到自己住酒店，未必有罐頭刀，較難食用有關食品。[22]

圖9至圖12︰《Now新聞》影片截圖

而《橙新聞》一篇關於居民獲派發物資的報導中，亦有照片顯示物資當中包括一罐外觀跟梅林牌午餐肉相似的罐頭，該罐頭上並無拉環（見圖13）。[23]

圖13︰《橙新聞》圖片

香港政府的Facebook專頁「添馬台」在1月25日的帖文表示，在封鎖區域派發的罐頭食品當中，有約80%有拉環，「只有少部分需要用開罐器打開」。[24]

從以上資料可以確認，政府派發的罐頭有部分需要使用罐頭刀打開，包括《香港電台》及《南華早報》照片（圖1及圖2）中的梅林牌午餐肉罐頭。

兩家媒體有否誤導讀者？

《南華早報》在1月25日晚上更正報導，表示原來的報導中附上一張由油尖旺區議員何富榮（Frank Ho）提供的誤導照片（即圖2），圖中易揭式罐頭均反轉擺放，暗示沒有罐頭刀的居民難以打開。[25]《南華早報》亦於同一報導的Facebook帖文下留言，指他們發現圖中罐頭拉環一面向下後已移除照片，並為疏忽致歉。[26]

圖14︰《南華早報》Facebook帖文截圖

根據上文查核，圖2中唯一沒有倒放的梅林牌午餐肉罐頭並非採用易揭式設計，其餘罐頭均有拉環，然而拍攝時這些罐頭全部倒轉擺放，令照片未能顯示拉環。原標題指居民獲發「他們不能吃或不能打開的食品」，即使按內文可理解為午餐肉罐頭，配圖仍會引起誤會。《南華早報》的報導更新後，相關照片介紹明確提到部分罐頭有拉環，有些罐頭則須以罐頭刀打開。

區議員何富榮則於Facebook回應事件，指照片是從封鎖區域內的居民拍攝及提供，其團隊收集並把原圖交給新聞機構，同時反映居民意見，讓外界了解區內情況，無意誤導任何人。[27]

《南華早報》使用區議員提供的照片，而非親自拍攝物資，在發現報導使用誤導圖片後即承認錯誤及更換報導圖片及修改內文，並沒有證據顯示記者刻意誤導讀者。

至於《香港電台》的報導並沒有指記者無法打開所有罐頭，標題重點放在「未能煮食」一點，只要記者租住的賓館的確沒有提供罐頭刀，在事實陳述方面並無錯誤。然而這篇報導引起批評，相信源自照片未能顯示罐頭頂部，以及報導中提到「賓館未有罐頭刀」，令部分讀者認為記者暗示所有罐頭均須罐頭刀打開、抹黑政府。

不過《香港電台》的照片未有像圖2般把罐頭倒轉，而是平放罐頭讓包裝紙上的商標面向上方，《香港01》的報導中也有以類似擺放方式拍攝的照片[28]，較難推論記者有意隱藏「部分罐頭有拉環」的事實。而且照片中的確有罐頭須以罐頭刀打開，就算記者有「未能打開部分罐頭」的意思亦屬合理，難以推論記者想表示「所有罐頭都無法打開」。

圖15︰《香港01》記者拍攝的食物照片（梁鵬威攝）

最後，吳秋北指物資可以自由選取，質疑《香港電台》記者故意選擇缺乏工具煮食的食品，這一點同樣缺乏足夠證據。

一方面，「添馬台」提到封鎖區域內的食物安排時稱「受檢人士可按自己的喜好和需要自由選取」[29]，而《香港01》報導則提到封鎖區域內的市民獲得膠手帶後，可以「隨便在物資區選擇需要的物資」，並有圖片顯示手持白色膠袋的市民正在選取物資（見圖16）。[30]

圖16︰《香港01》照片（梁鵬威攝）

另一方面，有新聞影片顯示部分人領取物資時僅接過一個裝有物資的紅色膠袋，未有自由選取物資。《Now新聞》的影片可見記者檢測到領取物資的過程，他接過紅色膠袋後站在一旁查看袋中有甚麼東西。[31]《立場新聞》Facebook直播影片及《有線新聞》的報導中，同樣可見到政府工作人員把物資預先放進紅色膠袋中，市民領取時並未選擇袋中物品。[32,33]

圖17︰《立場新聞》直播影片截圖

圖18︰《有線新聞》影片截圖

不同物資站、不同時段的做法可能有別，以上片段至少說明雖然政府指可以自由選取物資，但《香港電台》記者並不一定有自行選取物資，因此沒有足夠證據質疑《香港電台》記者刻意選擇不合適的食品。

結論

《香港電台》及《南華早報》兩張照片（即圖1及圖2）中的罐頭，大部分不需要罐頭刀打開，照片中的午餐肉罐頭須使用罐頭刀打開。

如果只看《香港電台》及《南華早報》原來的報導，的確無法知道有些罐頭有拉環，與此同時，一些質疑及反駁——例如《橙新聞》的圖片及「真聞」的帖文——僅指出罐頭有拉環，未有提到照片中的午餐肉罐頭須用罐頭刀打開。其中「真聞」指「所有罐頭均為易拉罐，根本無須罐頭刀即開即食」屬錯誤訊息。

《南華早報》原來的報導提及居民沒有罐頭刀無法打開罐頭，而照片中即使有易拉罐頭亦在拍攝時倒轉擺放遮掩，屬誤導內容。《南華早報》其後承認錯誤，並解釋照片從區議員收到，發現問題後已更換照片。而提供照片的區議員則表示照片由居民拍攝，無意誤導任何人。

《香港電台》的報導標題指記者未能煮食，內文提到記者租住的賓館沒有提供罐頭刀及煮食工具，照片未有顯示部分罐頭設有拉環，報導也沒有提及這一點，同時照片中的午餐肉罐頭須以罐頭刀打開。《香港電台》照片中罐頭未有像《南華早報》的照片般倒轉擺放，而是平放令包裝紙上的商標面向上方，其他傳媒亦有類似拍攝方法。從報導的照片及文字，不足以推論記者誤導讀者「所有罐頭均無法打開」。另外「真聞」指《香港電台》「故意罐底朝天拍攝」屬錯誤訊息。

吳秋北質疑記者可以自由選取物資，所以是刻意選擇自己無法煮食的罐頭誤導讀者。然而從新聞及直播影片可見，有部分物資站由工作人員把物資預先放好在紅色膠袋中，再交到市民手上，《香港電台》記者亦可能經過相同程序領取物資，沒有證據顯示《香港電台》記者刻意選擇令自己不便的食品。

基於以上資料，沒有證據顯示《香港電台》記者在報導中誤導讀者。

資料來源

1. 吳松街、南京街、炮台街及甘肅街受檢人士須留在處所（香港電台）
2. 佐敦封區｜受限區域設兩入口 居民經登記可入內（明報）
3. 民政事務局局長會見傳媒開場發言（香港特別行政區政府新聞公報）
4. 【圍封總結】動員三千人、派6500個食物包 3650戶家訪逾一成無人應門（Now新聞）
5. 香港電台視像新聞Facebook專頁帖文
6. 傳媒身處受限區域受檢後獲發物資袋惟未能煮食（香港電台）
7. Hong Kong lockdown: residents given food they either cannot eat, or cannot open (South China Morning Post)（《南華早報》其後更正報導，此為Wayback Machine備份，網頁未能正常顯示內容，但透過檢視源碼仍能找到相關圖片。）
8. 吳秋北Facebook專頁帖文
9. 港台記者發圖指獲派罐頭但無開罐器 吳秋北批蓄意誤導（橙新聞）
10. Facebook專頁「橙新聞Plus」帖文
11. 陸頌雄Facebook專頁帖文
12. 柯創盛Facebook專頁帖文
13. Facebook專頁「真聞」帖文
14. 何俊賢Facebook專頁帖文
15. Facebook專頁「PW Comics」帖文
16. 香港警察Facebook專頁帖文
17. 照片來自[6]
18. 佐敦封區●採訪手記｜獲發通粉罐頭冇得煮豆豉鯪魚夾麵包照落肚街道淪末世場景居民徬徨（蘋果日報）
19. 《獨立媒體》Facebook專頁帖文
20. FactCheck HK Facebook專頁帖文
21. 梅林大午餐肉（百佳網上超級市場）
22. 【親身經歷】本台採訪隊暫住限制區內酒店 採訪期間多次被提醒不能逗留街上（Now新聞）（archive.is備份網頁）
23. 【圍封佐敦】居民採樣後戴手帶識別　獲發杯麵午餐肉口罩（橙新聞）
24. Facebook專頁「添馬台」帖文
25. Hong Kong lockdown: from pork to packaging to lack of vegetarian options, residents upset over food supplied (South China Morning Post)
26. 《南華早報》Facebook專頁帖文
27. 何富榮Facebook專頁帖文
28. 佐敦封區｜獲派公仔麵 獨居長者不便煮食零支援 餓半日才獲派飯（香港01）
29. 見[24]
30. 佐敦封區・記者手記｜警曾稱或封14日　取物資為僅有「自由時間」（香港01）
31. 見[22]
32. 《立場新聞》Facebook直播影片
33. 《有線新聞》Facebook影片

本文出自事實查核實驗室（Factcheck Lab），轉載前請先參考其版權聲明。

撰寫︰鄭家榆（執行編輯）
複核︰劉軒（編審成員）
校正︰鄭佩珊（編審成員）

媒體要多好過大，咁樣先夠百花齊放。獨媒2018年起就正式搞咗個支援社區報既出版計劃，依家支持緊13份區報。

開支都大㗎，只計印刷都累計用咗二十幾萬。經濟不景，捐款少咗，兩個負責同事走咗，暫時都無能力請番。

社區報近年愈來愈受到關注，出版實體社區報，能夠接觸到網上未能接觸的市民，讓社區資訊打破資訊壁壘，亦令居民對社區擁有歸屬感，關注社區事務。

目前社區報的團隊皆於義務為主，以工餘時間為社區付出，港台《鏗錢集》最近一集《文以載埔》，介紹了獨立媒體支持的《埔報》團體，中大《大學線》亦採訪了油塘社區報《集油》。

不少有心的團體，最近亦以不同方式推介社區報，民間記者會以一圖一報介紹，社區發電機也呼籲大家刊登廣告及訂閱支持。

除了獨立媒體支持的社區報外，各區亦有不同自發的團體，最近他們亦一同宣傳。大角咀社區報《角醒》更已獨立運作，大角咀街坊請課金支持。

社區民主，由社區報開始。

支持計劃

性／別小眾《風流》獨立雜誌〈ISSUE002暴力〉深度專題眾籌計劃

由曾受性／別暴力的發聲者自揭傷疤，讓那些難以啟齒的暴力記錄在陽光底下。社會支援不足、司法阻礙、權力壓迫、公眾二次傷害，有些暴力未必顯而易見，卻是無間斷的傷害。《風流》打開香港的「黑箱」，專題報導多面向的性／別暴力，期望2021年成功出版〈Issue002-暴力〉。

《風流雜誌》堅持進步價值：女性主義、平等自由和消除對於小眾的污名。〈ISSUE002暴力〉以專題形式呈現社會多種難以啟齒的暴力，延伸校園及網絡欺凌、傳統習俗的暴力、情緒暴力、家庭暴力和影像性暴力。

《風流》團隊將採訪曾受性／別暴力的發聲者，記錄及追蹤他們面對暴力和情緒勒索的處境，藉之探討香港社會面對暴力的取態和制度不公致二次傷害的後遺。

《風流》亦會跟進個別案件，調查外傭議題中同鄉們的壓力和仲介公司的刻意隱瞞和非循法律途徑處理，從而探討暴力之中關係、制度和情感的牽連。

公民採訪基金由獨立媒體出資20萬設立，資助不同的獨立採訪項目，截至2020年12月，基金結餘為$162,39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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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傳媒近日報道，香港電台管理層以第二度調查未終結為由，要求助理節目主任利君雅接受一 份為期一百二十日的新合約，直到該調查結束，後續聘用與否視乎調查結果而定。港台並要求 利君雅在七日內作出決定，否則當自動離職論。是次調查事件中，利君雅受查時間過長；港台 亦疑似以非常規、出於政治動機的程序，前所未見地懸置她的合約安排。本會深切關注此事。

港台早在第一次同樣調查中已裁定「投訴不成立」，去年無故重啟調查，動機惹人疑竇，驚動 公眾。如今港台管理層以未能如期完成第二次調查，需要延長時間為由，突然中止利君雅現時 的合約，要求她接受新聘任安排，此無異於將她的公務員試用期，延長至超過常規三年之期。

港台將管理層調查延誤、失職的後果轉嫁給受查人，對利君雅極為不公；又在未有結果前，即 要求她接受不利的合約條款，舉動亦極不尋常。本會促請港台管理層從速秉公完成調查；所作 之任何決定，皆應基於利君雅的傳媒素養，而非政治考慮；亦應當尊重合約精神，嚴格按照既 定公務員評核制度，公正處理利君雅的合約安排。

自一九年始，本會留意到各種針對利君雅種族、膚色的歧視言論及人身攻擊在網上平台出現； 此外，現時針對利君雅工作的調查，亦疑似是基於故意誹謗她的虛假陳述。本會強烈譴責此等 不實指控。這些指控及舉動，令利君雅成為抱有政治圖謀之徒的仇恨對象，一遂其威脅利君 雅、使之噤聲的企圖。本會要求港台管理層盡好僱主責任，確保僱員免受任何不義而歹毒的攻 擊；調查時必須排除任何基於假新聞的投訴。作為一個向公眾問責的公共廣播媒體，港台當對 旗下記者持守平等待遇、不歧視的原則，此時更應挺身而出，協助利君雅向平等機會委員會投 訴，追究針對她的種族騷擾及仇恨言論。

利君雅任職港台以來，克盡厥職，其專業操守及表現獲社會廣泛認可；其為人及其盡忠職守亦 為本地少數族裔香港人之楷模，對香港族裔共融貢獻良多。各種針對利君雅的仇恨及失實言 論，不但已對其個人造成壓力、傷害，更助長了一部分人歧視少數族裔的歪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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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訝，原來新世紀福音戰士的劇情隱藏了左翼的符號？新世紀福音戰士的劇情是描述上帝已死的世界嗎？馬克思對此不同意！原來商品拜物教成為了新上帝，變得更加邪惡？真嗣和明日香的自卑和自大均肇因於此？新世紀福音戰士的劇情和當時工會受挫有關！最後明日香戰死代表了權貴的勝利？對新世紀福音戰士的創意解讀，好奇就點擊入內看！

精彩內容！

在《新世紀福音戰士》劇情中，明日香能力出眾，學業優秀（但是個性值得商榷），為了得到他人稱讚而力求完美，因此看不起能力平平但駕駛天賦優於她的真嗣。明日香其實是隱喻了一些努力服從遊戲規則，於資本社會上流的人。他們嘗試於學校表現優異、滿足主流社會的期望，然後於殘酷的競爭獲勝，最後成為資本社會認可的新貴。而真嗣的才能優於她讓她十分恐懼，因為她恐怕自己得到其他人認同會一去不返，就像一些於社經地位佔優的人士因為和其他人競爭失敗，下流成窮苦大眾，那種恐懼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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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媒報導）若不算上讀書時做實習和兼職的日子，徐文傑入行至今已有七年，其中五年半在有線電視新聞部工作。最初加入中國組不是因為對中國新聞特別感興趣，而是因為他看到「有線中國組」的節目，看著看著就被吸引住了，加上覺得香港太少傳媒關注中國新聞，才走去填補這一塊空缺。

五年半不算長，但也不短了。翻看手機裡的照片時，徐文傑一下子墮進回憶裡，高興地訴說一段段難忘的採訪經歷。我問他當記者是出於愛還是責任，他反問：一定要這樣選擇嗎？他說是因為興趣，但後來補上一句：跑中國新聞給他的感覺是，趁有班人仍然健在，他要抓緊尾巴，聽多一點他們的故事。

大裁員和總辭發生之後，有線中國組幾乎原班人馬轉到網媒眾新聞，徐文傑是其中一人。選擇留在這一行，他解釋的時候一臉理所當然，理由也依舊如初：他想繼續了解中國的社會、繼續貼近真相、繼續見證這塊土地上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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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行的初衷：真話能走多遠？

2013 年，徐文傑在珠海學院新聞及傳播學系畢業。最初報讀新聞系，是因為他在入大學前的夏天，首次參加了維園六四集會，以及看了一本書——嚴格來說是一本書的書名，季羨林的《真話能走多遠》。他有點好奇：如果當一個說真話的人，他能走到多遠？

反正沒其實特別想做的工作，那就試試看當記者吧。讀大學時，他在香港電台先後當過實習和兼職記者，畢業後順理成章，第一份全職也是在港台，做中文新聞。那時，他常常要上通宵班，大多數時間待在公司等候突發新聞。對他而言，那種感覺和香港日常發生的新聞距離很遠——與其說是新聞，那些關於黃賭毒的警方記者會，稱之為消息或資訊似乎較合適。

在通宵當值的房間內有三部電視，分別播放有線、Now和無綫的新聞。每到凌晨 12 時，有線就會重播中國組的節目。徐文傑總是不自覺地被中國組的節目吸引住，覺得內容「好有趣」，偶爾還會看到忘記手上的工作。翌年他看到中國組有記者空缺時，立刻傳了履歷過去。

有線取錄了他，但開出的人工比港台低——徐文傑還是答應了。他記得清楚， 2015 年 5 月 18 日是自己首個上班日，在香港熟習工作流程後，同年 7 月首次到北京駐站。

在內地採訪：帶來幫助抑或傷害？

五年間，他差不多有三分之一時間在內地採訪。難忘的片段數不清，其中 2018 年廣州白雲機場工人追討欠薪的新聞，是他最有成功感的一次採訪：當時只有有線一間香港傳媒到場採訪，幸好新聞播出後沒多久，工人們就成功追討應得的薪金。徐文傑說，如此簡單的新聞之所以難忘，因為這是絕無僅有地幫助到人的一次。

轉到有線之前，一名港台前輩曾寄語他一段說話，大意是：內地有很多勇敢的人，你要儘量報導他們的苦況出來。但五年來的採訪經驗讓徐文傑知道，報導不但未必對受訪者有幫助，更多時候甚至帶來傷害：

「好多時候採訪維權新聞，只是有一個平台讓對方申冤或者訴苦，而係咪真係好幫到呢？都未必。你話長時間咁睇，算唔算有一定作用呢？可能有嘅，但真係要拉長嚟睇先得。」

「打壓比真正看到的幫助多。」受訪者遭受到當局處分或打壓，是他最不願意見到的情況。比如 2018 年，河南周口發生數十間私營學校被強拆事件，徐文傑當時找到一名學校被拆的校長受訪，但報導播出後，受訪校長的妻子聯絡他，說丈夫被當局拘捕了。徐文傑當時已回到香港，只能將事情告訴當地的其他校長，希望對方能幫上忙。

如果有人因為敢言而遭到報復，他還應該報導嗎？不報導的話，他覺得對受訪者有所虧欠，但報導帶來的風險，是否只由對方承受？徐文傑至今仍沒有答案——他沒有能預視未來的水晶球，只能儘量小心地把關，同時說服自己：記者不是救世主，不應以能否幫到人作為報導與否的判斷。記者最大的責任是紀錄。

「可能我這樣是把記者的重要性降低，不要揹住一個咁大的枷鎖去做採訪。若每次以幫助人為目標，那根據過往經驗，很多時候就不成報導了。」

2018 年 3 月，徐文傑到河南周口採訪私營學校被強拆事件。（有線新聞截圖）

想貼近無限的真相

跑中國新聞給徐文傑的感覺是：趁有班人仍然健在時，他要抓緊尾巴，聽多一點他們的故事。他不太在乎報導的效果，只在意報導有多接近真實。所以，當人們想把負面的東西埋葬、抹煞，他覺得自己有責任去挖掘真相、把真實反映出來：

「新聞只有真相和虛假，出來的效果是正面還是負面，不是我考慮的地方。我著重的，是我寫出來的報導有多接近真相。真相有點像無限，你只能嘗試接近無限。」

但他承認，在中國貼近真相是困難的：「不是我們不願聽官方的說法，而是它很多時不願回應你。甚至當它知道你在現場採訪，它寧願阻撓你採訪，也不願說出自己一方的版本；它寧願威逼、利誘你刪去拍攝到的片段，或者威逼受訪者叫你不要播放受訪的片段，而不是告訴你它自己的觀點。」

徐文傑與司徒元在中國組Last Day的合照（受訪者提供）

吃力的日常

幸而，上司一直願意給予徐文傑自由度，讓他放膽去貼近真相——以前公司資源較充足時，中國組每隔一兩個月就會做深入專題報導，他試過花上好幾天，從湖北走到湖南，追查上萬噸養殖鱘魚沖入長江的緣由和對生態造成的影響。直到有線 17 年賣盤後，公司整體的資源越來越少，新聞的質素和產量逐漸下降。例如剪片的人手少了，本來 20 多分鐘的專題要刪減一半。

徐文傑承認，在有線最後期工作的日子是可惜的。他仍然想令觀眾對中國有較深入的了解，但已經難以做到。

去年 7 月，一名中國組成員辭職。有線之後未有重新聘請人接替其職位，中國組減至 11 人。在疫情之下，無薪假、駐站前後需隔離 14 天等安排令中國組的運作大受影響，甚至試過一整天只有四至五人上班，連維持日常運作都變得吃力。

11 月下旬，公司開始流傳將會裁員，中國組成員之間也討論過各自的去留。主管司徒元當時說，無論減薪也好、公積金轉強積金也好，他也不會走；但如果減同事薪金一個百分點，或裁減一個人，他就會走。之後同事跟司徒元說：如果你走，我們也會走。

徐文傑形容，司徒元是中國組的「定海神針」。沒有小元，中國組會很不一樣，他自己也不會留下。他早已想像過自己離開有線中國組的一天，但在 11 月下旬以前，他還沒想像過離開的方式會如此轟烈，會是連一個人都沒有留下。

12 月 31 日Last Day，中國組成員在大門外合照。

辭職是，心裡綵排過一次的畫面成真

大裁員真正發生那一天，徐文傑正在放假。他趕回公司時已是中午 12 時，剛進辦公室便看到同事在印辭職信。他感覺有點惘然，像看到心裡綵排過一次的畫面成真。因為早已討論過，對徐文傑而言，辭職的決定無論如何也不會改變——於是，他把同事寫好的辭職信範本改成自己的名字，然後印出來、遞信。

遞信過後，徐的同事叫嚷著「好肚餓，食飯啦！」他們便去吃午飯，下午繼續工作。

徐文傑花了好些時間去整理心情。他對公司沒太多留戀，最不捨的是這裡的人和事：和同事一起採訪的時光、與自己「出生入死」的攝影師、在北京駐外時同事煮的餐蛋公仔麵……他是個慢熱的人，辭職後只顧著補上被裁同事的崗位和整頓心情，幾乎沒認真思考過自己的前路。當然有想過轉行，但他想不到自己可以做甚麼；他也確信，主流媒體的衰敗是不可逆轉的，所以若要在這一行繼續發展，他不會想在主流電子媒體機構工作。

而在他得出結論前，他剛好得知眾新聞有意成立中國組——像最初入行時一樣，當一切來得順理成章，他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1 月中，網媒眾新聞宣佈有線中國組將原班人馬加入，成立「眾新聞中國組」。

在網媒浴火重生：追尋真實的延續

徐文傑從未試過在網媒工作。但只要能與一直合作的同事繼續做中國新聞，他覺得可以一試。在這個新的平台，資金、駐站等都是問題，但徐文傑相信，他們能以更多變的報導形式、畫面呈現、觀眾互動，拉近不能駐外的距離。

他想繼續了解中國的社會，繼續貼近真相，繼續見證這塊土地上發生的事情；那麼，就只能試著去做這一場實驗。他相信，隨著中國不斷收緊對香港的管制，了解中國資訊的重要性也越來越高：無論香港觀眾對內地的觀感如何，也需要對中國有更多了解，因為內地的經驗可能隨時應用在香港（如強制檢測、健康碼），而香港也隨時會牽涉在中國和外界的互動之中（如中美貿易戰）。

他要當一道兩地之間的橋樑：「內地的情況不一定會完全在香港出現，但了解內地現在發生甚麼事，可以讓我們對香港未來有一個想像。」

記者：梁皓兒

（獨媒報導）立法會今日進行行政長官答問大會，會上多名民建聯立法會議員攻擊香港電台的表現。民建聯何俊賢批評，港台職員或因是公務員便肆無忌憚地犯錯，質疑政府會否作即時跟進。行政長官林鄭月娥回應指，港台在過去兩年被通訊局裁定7宗投訴成立，其中1宗為嚴重警告，3宗屬警告，屬難以接受，表現極須改善，商務及經濟局局長邱騰華正著手跟進。

民建聯批港台表現 林鄭：有待改善

何俊賢提到港台關於國家主席習近平出席世界經濟論壇的報導、《頭條新聞》被裁定矮化警方，以及佐敦封區報導中誤指政府派發的所有罐頭均須使用罐頭刀，指大眾關注其報導質素。何俊賢亦質疑，港台編採人員是否因為是公務員，所以可以肆無忌憚地犯錯。

民建聯何俊賢

林鄭月娥回應時指，認為港台表現有待改善，而於兩年內遭通訊局裁定7宗投訴成立是不可接受。她續指，去年政府已經指派隊伍檢討港台的管治及管理問題，在發表報告後將盡快解決問題。

何俊賢追問會否就港台最近的失誤作即時表態，林鄭則指每一件小事都需要經過調查、結論及跟進，指商經局局長邱騰華已經著手調查。她續指，希望港台總編輯會就報導失誤表態，表示自己「仲等緊」。

民建聯張國鈞批評港台誤報習近平出席世界經濟論壇的言論，誤稱習近平會推動新冷戰及世界分裂，將「國家主席說話完全倒轉嚟講」，顯示港台問題的嚴重及逼切性。他更指港台問題急需處理：「多、快、省，唔好俾人炳。」

商務及經濟局局長邱騰華

邱騰華：港台若有不足 有責改善及道歉

邱騰華在會後回應稱，港台作為新聞機構，必須在報導中公道持平，「呢個係起碼嘅原則，一視同仁」。他又引《香港電台約章》，強調公營廣播機構須秉持最高的新聞專業標準，認為港台要就投拆作調查和回應。

邱騰華認為，港台如持平報導，可理直氣壯解釋及無愧無懼，「如果確切有錯誤，或者有不足、有改善嘅地方，亦都有責任作出改善、改進同道歉。」

《立場新聞》早前製作地圖解釋政府首次圍封油尖旺的效用成疑，不過地圖的符號設計出了問題，看起來反而放了政府一馬。我立即通知了《立場》，他們也立即更正。大家看得出更正前和更正後的分別嗎？看不到？我們放大一點看看更正前後的圖例。

看到了嗎？三個圓圈的大小不一樣了。這種地圖很多時候叫「泡泡圖」，準確一點的叫法是「比例符號」（Proportional Symbol），是以圖形的大小來表達數值的大小。這兒所犯的問題叫「不合適縮放」（Improper Scaling），即圖形大小的設定和數值的改變不成比例。

這是甚麼意思？我們先回答一條中學程度的數學問題：圓形的面積是什麼？

答案： Pi R Square

（說起來，每年我問中大新聞的學生這條問題，他們都要想一會才敢回答⋯⋯數學都還給中學老師了嗎⋯⋯）

這兒的重點，是 Square ，即平方。每當半徑乘二，面積就會乘四；半徑乘三，面積就會乘九，如此類推。

《立場》原圖的問題，是用了半徑而不是面積作為縮放的基準，於是代表1宗和10宗個案的圓圈的面積就差了不是10倍而是100倍！這當然不是好事，因為這會讓讀者低估了零散在油尖旺各處的疫情，而這正正是《立場》報道本來的重點。經修改後，反而更清晰的可以看到政府圍封的範圍明顯跟不上疫情的進展。

我不是要責怪《立場》，我過去也有參與過《立場》的數據新聞工作，很支持他們。只是 improper scaling 是無論主流傳媒或是很多設計師都經常犯的同一錯誤。以下是來自私隱專員公署年報的另一個案例，一看就見到又是另一個 improper scaling 的教材：39%的那個圓圈比12%也大得太離譜了吧。

翻看維基百科有關常見圖表錯誤的專頁，有專門介紹 improper scaling 的段落，可見這個問題常見的程度。

怎樣可以避免這個問題？除了做圖的時候小心一點之外，我有個更簡單的方法：索性避免使用泡泡圖。

泡泡圖很多時候不是最好的選擇，特別是當你想鼓勵準確的比較時。我們看看下面的兩組圖：同樣是要比較香港和新加坡的人口，用泡泡圖的話我只能看得出香港的人口比新加坡多，卻說不出多出多少。轉用棒形圖的話，我可以頗準確的說得出新加坡的人口大約是香港的3/4。

另一個泡泡圖的問題是人的眼睛其實不善於分辨一大堆泡泡之間的分別。這問題有個學名，叫艾賓浩斯錯覺（Ebbinghaus illusion），以下是來自維基的例子，中心兩個橙色圓圈我可以對觀世音菩薩發誓是一樣大的，但正常人都會覺得右面的那個橙色圓圈要大一點。

我不是說所有情況下都不要用泡泡圖，而是要因時制宜，看你的目的和處境是什麼。例如回到一開始《立場》的例子，本來就是一張地圖來的，在地圖上加棒形圖就肯定比泡泡圖更為糟糕了。不過如果給我做的話，我會考慮弄一個點密度圖（Dot Density Map），可能效果會好一點。以下是美國人口的點密度圖，一點等於一個人，用密度來顯示密集程度，不是更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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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

讚賞公民是一個於 2019 月1月1日開始 beta，並於 2019年5月21日正式推出的項目。那天我們邀請了四家合作伙伴：《立場新聞》、《眾新聞》、《獨立媒體》及《Matters》一起在 Brew Note Coffee Roaster舉行了發佈會，還有幸邀到香港中文大學新聞及傳播學院副教授朱順慈及「廣告狂人」 Raymond 前來分享到媒體未來的想像。《立場新聞》和《眾新聞》當天都有跟進報導這次難忘的聚會。

雖然那時我們萬萬沒料到幾星期後香港將出現翻天覆地的改變，但這只令我們改善網絡媒體生態的決心更堅定。

今天讚賞公民計劃已運作了超過一年。以下是截至執筆這天的一些基本業務數字：

• 1700+ 付費讚賞公民
• 92,000 Liker ，他們是讀者以化讚為賞的方式回饋 LikeCoin 給作者
• 13,800 位曾參與計劃的創作者
• 1,400+ 媒體。每一個獨立的網站都算一個媒體，由於 LikeCoin 提供 WordPress plug-in，因此其中很多是獨立的 WordPress 網站。
• 回饋了 4千萬 LikeCoin 給創作者，約等值 50萬美元。

言論自由日漸收窄的挑戰

我們需要時刻警剔媒體言論空間日漸收窄的挑戰。有些作品、報導、甚至記憶正因各種原因逐漸消失，這將是人類文明的重大損失。

香港歷史博物館，被指將會消失的有關回歸前英國殖民地歷史的館藏。（圖片來源：明報）

內容消失的原因有很多，以下列舉其中三項：

1）被消失：包括在社交媒體被下架，帳號禁言甚至被取消，群組被關，敏感詞被封等；有些網站的域名及 IP 地址甚至被封鎖。

2）被扭曲：針對一些敏感內容，有人會惡意產生數以倍計主題類近的虛假內容混淆視聽，令真實的內容混雜其中，難以獲得公眾關注。

3）資源封鎖：以各種手段封鎖財政來源，甚至粗暴地凍結銀行戶口，令發言者無法生活，機構停止運作。

對應以上的挑戰，讚賞公民希望應用去中心化的區塊鏈技術，建立一個對言論自由打壓免疫力較高的媒體生態。我們將在三個層面實現去中心化：保存、治理及商業模式。

去中心保存

保存完整的資料是追尋真相的根基。為應對內容因各種原因「被消失」，我們建議在以下兩個層面以去中心策略保存資料：

• 去中心內容註冊
• 去中心檔案儲存

去中心內容註冊

去中心保存實踐的第一個層面，是內容註冊。

我們打算把重要的內容註冊到 LikeCoin chain 區塊鏈。註冊的過程是把一個唯一的編號授予一筆資料記錄，例如一張相片；這唯一的編號還會附着該筆資料相關的附加資訊，例如日期、作者、檔案格式等等。這編號我們稱為 ISCN (International Standard Contact Number)。為方便理解，大家不妨聯想用作書本出版的唯一編號 ISBN (International Standard Book Number)，每個 ISBN 均對應一本書，並富有該書的相關資料例如書名，出版社，出版年份等等；ISCN 的原理類近，但應用在數位資料。

ISCN 的應用可類比 ISBN ，前者對應網上內容發佈，後者對應書籍出版。

區塊鏈的不可竄改特性

ISCN 會被儲存在 LikeCoin chain 區塊鏈。LikeCoin chain 已於 2020年1月開始運作至今，由一群分散世界各地的社群成員維護。由於技術的特性，寫進鏈上的資料一旦改動即會留下不可磨滅的紀錄，沒有任何個體可以操控資料，最適合用來註冊具公共意義的資料如新聞相片、報道、史料等。

低門檻的註冊過程

在現實世界註冊一本書或一個商標，需要跑一個相當䌓複的流程，成本不輕。然而為網上內容註冊 ISCN 的過程將會設計得十分簡單，可能只需幾個點擊即可，並付出若干 LikeCoin 作為成本。LikeCoin 是一款加密貨幣，除了用作支付保存資料的費用外，還可用作回饋創作及社群治理。


傳統的檔案儲存基於 location addressing，IPFS 分散式儲存方法則是基於 content addressing

去中心檔案儲存

去中心保存實踐的第二個層面，是去中心檔案儲存，我們建議使用 IPFS (Inter-planet file system)來實現。

傳統的儲存檔案方式，會將整個檔案儲存在一個物理位置，例如一台伺服氣的硬碟上，並以一個代表該位置的網址為資料的索引，我們將此種地址命名方式稱為 Location Addressing。Location Addressing 的壞處是一旦地址的位置因任何原因被封鎖，或檔案被刪除，便無法再以該地址訪問。

IPFS 的原理是分散式檔案儲存，用的是 Content Addressing 的原理，每一個檔案的地址都是以一個唯一的內容編碼代表，跟背後該檔案的實際儲存位置無關。一個檔案可以儲存在多過網絡節點上，每個網絡節點可以儲存完整或部份的檔案，縱使一個節點因任何原因遭封鎖了，這筆資料也不會就此在網絡上消失。

ISCN + IPFS 實現去中心化內容註冊及內容儲存

事實核查的參考證據

ISCN 配合 IPFS 實現去中心內容註冊及檔案儲存，令重要的資料在分散式網絡上更有靭性地存留。這便是讚賞公民應對網絡內容被消失的方法。

ISCN 可用作事實核查過程的參考證據。當多於一個版本的信息在網絡上流傳時，可以追查註冊了的版本及其相關資料，例如註冊日期及作者等，以評估該筆資料的可信性。

預計 ISCN 將於 2021 年第一季完成開發及進入測試階段。


讚賞公民共和國的流動民主治理流程，自 2019年12月實行至今

去中心治理

任何制度，若長遠發展下去有利寡頭壟斷，都不會真正屬於大眾；媒體內容生態的制度也一樣。因此，讚賞公民共和國利用區塊鏈先天的技術優勢，建立了一個可讓所有持份者持續參與決策的「流動民主」機制，在一些影響大眾的議題上，讓持份者自行開放討論、提案、表決。

LikeCoin 是用來代表持份者投票權的通證。所有擁有 LikeCoin 的人都是社群的持份者。

在現實生活中，這種民主表決的機制雖然看似直觀，執行起來卻困難重重，尤其效率問題甚難解決；但由於 LikeCoin chain 的共識機制基於 BPoS (Bonded-proof-of-stack)，利用這套框架便可以讓全民方便地參與議案的提案和表決程序。另外，因 LikeCoin 的加密貨幣的特性，確保了投票人是真實持份者。

LikeCoin 社群的自治機制發展隨着 LikeCoin chain 於2019年11月上線後起步，至今已經一年有餘。剛開始時只有 7 位驗證人（驗證人相當於負責維護 LikeCoin chain 營運及社群代議士的角色），一年以來通過了七個提案，如：把驗證人人數上限增加至 25 位、確認個人直接投票這開發方向、釐定重要的貨幣通漲政策、把提案門檻降低十倍至抵押10萬 LikeCoin 等。

以上議案的通過，反映社群治理機制正一步步向更開放之路進發。

讚賞公民共和國的 7 組初始驗證人，現已增加至 22 個單位


社群治理跟資料保存的關係

先反過來想像如果讚賞公民共和國由一間獨大的公司營運，可能有什麼壞處？當這公司作出不乎合社群利益的決策時，社群沒有合適的方法直接提出修正要求，提出了也沒有人有義務執行。此外，在緊張的政治氣氛下，一個能控制所有事情的「大台」往往便是首先被打壓的目標；但若社群的運作是「冇大台」而卻有共識的話，打壓力量便較難針對某個特定的單位阻止社群營運，道理有如使用分散式儲存如 IPFS 一般。

讚賞公民共和國的規劃由持份者共同參與，不單屬於任何個人或機構。持有 LikeCoin 的都是持份者，不論種族性別年齡，不靠愛國心或正義感，不用向任何政府申請國籍。

發展內容生態政策

通過治理程序，社群可以訂定及持續修訂關乎所有持份者的任何政策共識，包括針對虛假信息的定義和處理、社群基金的運用、貨幣發行及稅收政策的調整、改善治理程序、委任或外判開發工作等等。

開放數據

LikeCoin chain 的數據可以透過 Big Dipper 這開源的工具查看，鏈上實時反映所有 LikeCoin 的過帳及治理過程的記錄。

開放透明的數據有助社群監察，並發展出其他基於開放數據的新應用。

共和國的治理數據都可以 Big Dipper 開源工具中監察，一目了然。圖為其中一次投票的實時數據。

另起爐灶的可能

LikeCoin chain 及周邊的系統都是開源的，代表任何人都可以自由地複製整套系統，另起爐灶及呼籲用戶「移民」。不要小看這看似極端的手段，因為沒任何人可清楚預見將來的事。假設某天共和國不幸地嚴重腐敗，無可救藥，有心人絕對可以拿著開源代碼另創一個新天地，無人有權力禁止。這種實踐自主的行為在現實的國度中可能會被冠以「分裂國家」的嚴重罪名，幾乎沒可能不付出沉重的代價來換取。


去中心讚賞

為了內容生態能真正屬於公民社會，創作者的收入來源必須直接建基於廣大的讀者群眾，令打壓力量無法靠經濟封鎖消滅內容。

讚賞公民提倡的去中心商業模式策略分為幾個方面：

• 提供工具協助作者直接向讀者收費，減少對廣告等傳統商業模式的依賴。
• 內容分散在獨立網站，減少依賴少數社交媒體如 Facebook 等
• 以加密貨幣 LikeCoin 結算，減低對傳統銀行系統的依賴

核心產品是讚賞公民月費計劃。參與作者的收入來自兩部份：讚賞公民的按月贊助，及對應讚賞公民總人數而增加的「創作基金」。

作者的收入，來自讚賞公民的訂閱，及創作基金的奬勵

收入來源一：讚賞公民按月贊助

讚賞公民的月費計劃有如「開放版的 Patreon」，也是能讓讀者以信用卡月付定額贊助單一或多位作者的工具，不同之處是我們不鼓勵作者把內容鎖起來賣，因希望促進一個更健康的內容消費循環：愈多讀者付費，推動作者愈願意開放；而不是反過來誘使作者把內容藏起來。這開放的模式特別適合具公共性的內容如新聞等。

作者只需兩步，幾分鐘內便可完成註冊 Liker ID 並獲取專屬的贊助連結，可在任何渠道分享這連結讓支持者贊助。贊助連結的格式是： https://liker.land/[likerID]/civic。

收入來源二：創作基金 — 讚 ＝ 賞

除了按月贊助，讚賞公民還可透過在文章中的 LikeCoin button 按讚，讓作者獲得來自「創作基金」的收入。

讀者點擊 LikeCoin button，化讚為賞，讓作者獲得收入

「創作基金」是一筆為了促進創作生態而設立的基金，每天中午發放，分配給前一天獲得讀者按讚的作者；讀者每天的按讚就如決定創作基金款項如何分配的投票過程一般，而付費的讚賞公民的投票權重會比免費 Liker 高很多。

創作基金是用作照顧創作生態「公地」的基金，協助一些剛起步而較難獲得讚賞公民按月贊助的作者獲得收入。創作基金的總額跟讚賞公民總人數掛勾，因此讚賞公民社群愈壯大，每天發放的金額愈高，照顧整體需要的力量愈大。


LikeCoin button 支援的眾多平台

讚賞公民鼓勵內容分散在任何平台，減低受單一平台干擾的風險。目前 LikeCoin button 已支援眾多平台，例如：

• 在《立場新聞》和《獨立媒體》貼文，只需向編輯提供 Liker ID
• Matters原生支援 LikeCoin button
• 以 Wordpress 建的獨立網站只需裝個 plugin，還可自動發佈到 Matters
• 方格子及探路客填上 Liker ID 即可
• 也支援痞客邦、blogspot、Medium

查看收入，管理 LikeCoin

作者可下載 Liker Land 手機應用程式查看收入明細、轉帳、收款等。Liker Land 除了提供錢包功能外，還可用作閱讀內容的工具，追蹤作者，收藏網頁。

Liker Land 手機應用程式，內含 LikeCoin 錢包功能

使用加密貨幣，牢牢掌握個人資產

LikeCoin 是加密貨幣，加密貨幣的儲蓄跟傳送原理與傳統銀行不一樣。錢儲存在錢包時是完全由自己掌握，而不是在銀行的戶口裡，因此技術上沒有任何機構能凍結你的帳戶。傳送 LikeCoin 是經區塊鏈網絡傳送，沒有任何單一個人能封鎖操作。

你可以加密貨幣牢牢地掌握自己的資產，然而代價是自己必須謹慎負責，例如遺失去錢包時不會有人能助你恢復使用權。

用戶可在多間加密貨幣交易所自由兌換 LikeCoin 成其他貨幣，目前支援 LikeCoin 的交易所有： Liquid.com，Digifinex.com， MyEthShop.com， BitAsset.com。除 Digifinex 只支援美元穩定幣兌換 LikeCoin 外，其他三間交易所都支援法定貨幣兌換。


2021 挑戰與展望

自由的代價是恆常的儆醒。讚賞公民雖然提供了內容保存、社群治理、內容變現三個方向的去中心化策略以增強內容對被清洗的免疫力，卻無法、也沒可能根治所有問題。然而，透過去中心的治理機制，社群能持續取得共識應對新的挑戰，技術也會不斷演化，成為公民充權的利器。

讚賞公民的開發團隊 2021 年的開發重點是 ISCN。暫定第一季推出支援 ISCN，代號 FoTan 的 LikeCoin chain 測試版（testnet），供驗證人內部測試。去中心註冊將成為讚賞公民的獨特功能，並 發展為 LikeCoin 的消費場境之一。另，經過去年治理流程的逐步去中心化，今年社群將擔當更重要的決策角色，團隊成員仍將專注於核心基建的開發與推廣，讓社群可於其上百花齊放。

記憶與遺忘的鬥爭是一條漫漫長路，我們需要更多同行者。請加入讚賞公民社群，共同參與發展這理想國吧。

成為讚賞公民支持我們

國家廣播電視總局一聲令下禁播 BBC，香港電台應聲倒地，立即停止轉播了四十三年的 BBC 新聞節目，反應奇速，在政治正確方面之表現，大有進境，突破盲點。

快將離任的廣播處長梁家榮，把決定攬上身，謂這是他所下的決定，並無政府高層壓力，原因是國家廣電總局的決定，適用於全國，而香港屬中國境內，香港電台是政府部門。

原來廣電總局一個決定，效力超凡，一國兩制下的香港要跟隨。請注意，同一個廣電總局，新春前也發出過很多指令，細緻到媒體能播什麼外國電視劇、新春期間民工「就地過年」不回鄉，電視台節目方針要如何配合、能播放的劇目巨細無遺逐一列出，香港電台是否要跟隨？同屬筆桿子系統的中宣部，三令五申各種敏感詞、外國水深火熱我國欣欣向榮等輿論導向方針，香港是否要跟隨？

廣電總局因不滿 BBC 報道新疆再教育營之性侵傳聞，指損害國家利益，不符合在中國境內落地條件。香港電台解釋要遵從不能「境內」傳播的規定，但奇怪的是，香港一向被算作「境外」，例如香港往內地的投資算作「海外投資」，香港記者往內地採訪常被指為「境外記者」，要政治正確時，我們就變成「境內」。

套此邏輯，內地的愛國洗腦教育，香港要跟隨；內地的動不動拉人濫告尋釁滋事分裂國家，香港公檢法系統要跟隨；內地的戰狼語言，香港高官要跟隨。

內地禁播 BBC 事小，反正所謂「落地」從來只在高級酒店能合法接收，捧場客要看 BBC 自會翻牆上網，此事彰顯強國崛起已不放任何人在眼內。對香港人而言，新春年初一就目睹香港電台身體力行宣示一國一制新時代，提醒大家「一國兩制」如煙花散落，也有若「恭喜發財」一樣，只是一個毫無意義的口頭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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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原刊於明報專欄《2047夜》，此為加長更新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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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媒報導）政府今早公布香港電台的管治及管理檢討報告，同日宣佈提早與廣播處長梁家榮解約，由民政事務局副秘書長李百全接任。多名記者質疑李百全缺乏傳媒經驗，未能處理編採決定。商務及經濟發展局局長邱騰華強調處長並非一人工作，指具有行政及傳媒經驗的人士亦先後擔任廣播處長，「兩方面經驗嘅人都做過，係咪有廣播經驗就一帆風順？又或者無廣播經驗就唔能夠執行《約章》賦予嘅權力？過往經驗唔係咁嘅情況。」

梁家榮於2015年8月上任，原定今年8月約滿離任，李百全繼現任政制及內地事務局常任秘書長鄧忍光後，再以政務官身份接任廣播處長。《香港電台》記者質問在未有合適人選下，政府與梁家榮提早解約的原因，並質疑新任處長李百全欠缺廣播事務經驗，未能處理編採決定，「空降政務官管治港台係咪政府嘅期望？」

商務及經濟發展局常任秘書長（通訊及創意產業）梁卓文指是經雙方同意後提前解約，強調傾向在港台內部培養接任人選，在無適合人選下遂委託獵頭公司公開招聘，並收到41份申請，但面見7位人士後仍無果，所以才在政府內部甄選。他強調李百全擁有豐富行政及管理經驗，「幾方面經驗都有齊」、「唔好聚焦，香港電台唔係得一個人營運嘅。」

敏感內容要上報惹記者不滿

有記者不滿檢討報告建議員工需向總編輯上報爭議及敏感內容，認為做法如同自我審查，以及質疑需向顧問主動徵詢意見，批評做法不符合傳媒工作現實，「唔係講求快囉」、「涉及敏感問題都唔好做啦，係咪咁意思呢？」

邱騰華強調問題不單涉及節目製作，更關乎港台的公正持平及角色。他又暗示港台之前應對方法消極，批評管理層不理解《約章》的目標，「港台都係接受（裁決），然後節目下架。喺咁嚴重指控下，有冇一個制度令港台正面處理呢啲問題，確保唔會再犯錯？」

梁卓文亦否認是「自己人查自己人」，強調至少要將嚴重投訴個案交由上級人員處理，並作出文字紀錄，「呢啲其實係好基本，我哋唔可以全部靠口講，點可以將累積到經驗廣泛同人解釋呢？」

梁家榮今早已向香港電台員工發電郵告別，並表示：「驪駒在門，同舟相隨五載半，激流蕩；相濡相忘，銘感五內。寵辱無驚，去留無意，也無風雨也無晴」。